隨意地扎在腦后。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想起小雨上周在本子上寫的話："程老師，

你刮胡子好看。""該死。"程煜低聲咒罵，拿起剃須刀。一小時后，

程煜站在小雨學校禮堂的最后一排。禮堂不大，但坐滿了家長和學生。

舞臺上方掛著"春季音樂會"的橫幅，幾個孩子正在臺上搬動譜架。程煜的手心全是汗。

他選了這個最不起眼的位置，隨時準備離開。

口袋里的助聽器被他捏得發燙——雖然毫無用處，但戴上它似乎是一種偽裝，

能讓他在"正常人"的世界里不那么顯眼。燈光暗了下來，主持人走上臺。程煜讀著唇語，

知道是在介紹第一個節目。他的目光掃視著前排，尋找小雨的身影。按照節目單，

她的獨奏在第五個。前幾個節目是合唱和鋼琴獨奏。程煜看著臺上孩子們認真的表情，

家長們自豪的笑容，胸口泛起一陣酸楚。曾幾何時，他的父母也坐在這樣的觀眾席上，

眼里閃爍著驕傲的光芒。車禍后，他們嘗試了各種治療方法，花光了積蓄，

最終在失望中與他漸行漸遠。第四個節目結束時，程煜看到小雨從側門走上舞臺。

她穿著一條嶄新的藍色連衣裙，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手里拿著他送的那把小提琴。

程煜的心跳加快了。然而小雨沒有上臺，而是焦急地看向后臺。主持人說了什么，

然后宣布："由于技術原因，林小雨同學的表演推遲到最后一個節目。"程煜皺起眉頭。

他太了解小雨的表情了——那不是普通的緊張，而是出了什么問題。趁著下一個節目開始，

觀眾注意力轉移時，程煜悄悄沿著墻邊向后臺移動。后臺走廊里，

程煜看到了讓他心碎的一幕：小雨蹲在角落，臉埋在膝蓋里，肩膀微微顫抖。

她的琴放在一旁，琴弦松了一根。程煜快步走過去，蹲下身輕輕碰了碰小雨的肩膀。

女孩抬起頭，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看到程煜，她立刻抓住他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

"琴弦斷了？"程煜在本子上寫道。小雨點點頭，寫道："備用琴也壞了。我不能表演了。

"程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