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錄像我們會盡快調取。在事情完全清楚之前，請你暫時不要離開本市。

”我沉默地點點頭。手臂上被抓破的地方在警局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此刻卻隱隱作痛，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什么。我救下了一個生命，

卻仿佛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充滿猜忌和惡意的泥潭。窗外的雨聲似乎變小了，

但一種更深的寒意，卻牢牢地攫住了我。拖著灌了鉛般的雙腿走出派出所的大門，

天色已是灰蒙蒙的黎明。雨停了，但空氣依舊潮濕陰冷，吸進肺里帶著鐵銹般的味道。

我那輛飽經摧殘的電動車孤零零地停在派出所門口的空地上，車身上濺滿了泥點，

后視鏡歪斜著，像一個垂頭喪氣的敗兵。外賣箱的蓋子勉強合上了，但邊緣明顯有些變形，

無聲地訴說著昨夜那場激烈的拉扯。我沒有立刻去扶車。一種難以形容的疲憊，

混雜著委屈、憤怒和深入骨髓的寒冷，幾乎將我擊垮。我靠在一根冰冷的電線桿上，

緩緩蹲了下來，把臉深深地埋進臂彎里。

手臂上結痂的抓痕在粗糙衣料的摩擦下傳來陣陣刺痛。世界一片寂靜，

只有自己沉重而壓抑的呼吸聲在耳邊回響。

腦海里反復回蕩著電話里那個男人尖刻的指控：“誰知道是不是他推下去的…想訛詐我們！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遲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小…小陳？

”我猛地抬起頭。是“銀座佳驛”附近那家小打印店的王老板。他穿著厚厚的舊棉襖，

手里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大概是早起去進貨。他顯然剛從派出所出來，

臉上帶著點辦完事的輕松，但看到我此刻狼狽頹唐的樣子，那點輕松瞬間被驚愕和關切取代。

“哎喲，這是咋了？”他幾步走上前，皺紋深刻的臉上滿是擔憂，“一大早的，怎么蹲這兒？

臉色這么難看？昨晚那單…超時挺久的，沒事吧？”他知道我是常跑這片的騎手。

派出所里遭遇的冰冷指控和眼前老人真切的關心形成了過于強烈的對比。

我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酸澀得厲害，一個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