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經典？”“取關了，好好的主播學什么網紅！”“還我原來的嫦娥姐姐！

”更致命的是平臺冰冷的通知：“檢測到內容同質化嚴重、質量下滑，賬號限流。

”那條代表播放量的曲線，再次變成了一條絕望的死水。倉庫里的空氣凝固了。

林若曦看著屏幕上自己那張用力過猛、顯得無比陌生的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她猛地捂住嘴沖進角落的洗手間，對著斑駁的水池劇烈地干嘔起來。鏡子里那張慘白的臉，

眼神空洞，寫滿了迷失和厭惡。她把自己弄丟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化不開。

奶奶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頭，像一片深秋枝頭搖搖欲墜的枯葉。

她渾濁的眼睛費力地睜開一條縫，看到林若曦，枯瘦的手指顫巍巍地動了動。

林若曦立刻握住，那手冰涼，硌得她生疼。“囡囡……別哭……”奶奶的聲音氣若游絲，

卻努力想彎起嘴角，

“阿婆……給你剪個……大紅的‘喜鵲登梅’……過年貼……喜慶……”奶奶的手抖得厲害，

幾乎握不住那把用了半輩子的小剪刀。林若曦含著淚，內心深處一陣陣的酸楚感，

把剪刀和一張紅紙小心地放進她枯瘦的手里。奶奶渾濁的眼睛盯著紅紙，那專注的神情，

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這片紅色。剪刀尖顫抖著，艱難地刺入紅紙，沿著無形的記憶線條，

一下，又一下。動作緩慢得令人心碎，每一毫米的挪動都耗盡力氣。細碎的紅紙屑，

像小小的、帶著體溫的雪花，無聲地飄落在雪白的被單上。林若曦握著奶奶的手，

感受著那微弱卻無比執著的生命力透過指尖傳來。看著那慢慢成形的喜鵲輪廓，

看著奶奶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聽著她粗重艱難的呼吸，

林若曦心中那些關于流量、關于爆款、關于模仿的喧囂噪音，突然像潮水般退去了。

只剩下一種滾燙的、近乎疼痛的清明：她真正想講的，從來不是那些被扭曲的傳說，

而是眼前這個用生命在剪紙的老人，是她剪刀下流淌過的所有歲月、悲歡和無聲的愛。

她俯下身，湊近奶奶耳邊，聲音哽咽卻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