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半夜，掙點辛苦錢?！彼蛄藗€哈欠，眼圈更紅了，“不說了，累死我了，

明天還得去試另一家酒吧?！闭f完，她推門進了屋，門“吱呀”一聲關上，

留下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混著油煙味，在樓道里慢慢散開。從那天起，

郝孬總能在樓道里遇見林小滿。凌晨三點，他被尿憋醒，迷迷糊糊開門，

總能聽見“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從樓梯口傳來。林小滿背著吉他，頭發亂糟糟的，

有時會跟他打個招呼，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有時只是點點頭，眼睛半睜半閉，

顯然累壞了。她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聲音在寂靜的樓道里回蕩，像某種固定的節拍。

下午時分，郝孬下班回來，?？匆娏中M坐在門口臺階上練吉他。她穿著件舊T恤，

頭發扎成馬尾，陽光透過樓道縫隙照在她身上，給吉他弦鍍上一層金邊。

她唱的歌郝孬聽不懂，調子慢悠悠的，帶著點憂傷，嗓音沙啞卻有磁性。

隔壁王大媽常在陽臺上喊：“小姑娘家唱點正經歌不行嗎？整天哼哼唧唧的，跟哭喪似的！

”林小滿從不理會，只是把音量調低些，繼續撥弄琴弦。有次郝孬路過，

聽見她唱：“鐵皮屋頂下，住著一個夢，它很小，

像顆啤酒瓶里的星星……”這是火車上她提到的那首《鐵皮屋頂》，歌詞比上次多了幾句，

調子也更完整了。郝孬站在樓梯口聽了很久，直到太陽下山，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郝孬開始留意林小滿的作息。她的生活像個顛倒的鐘擺：白天睡覺，傍晚出門，凌晨回家。

她的冰箱永遠只有兩樣東西：啤酒和速食面。陽臺上曬著的內衣總是那幾件，

褪色的粉色和白色，在風中輕輕晃動。有次郝孬撿廢品回來，看見她蹲在樓道里哭，

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攥著手機，屏幕上是個男人的照片。男人穿著西裝，笑得一臉得意。

郝孬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把剛買的饅頭分了她一個。“他是我前男友，

”林小滿接過饅頭，眼淚還在往下掉，“他說我唱歌是不務正業，說我住的地方像狗窩，

后來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