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間的百達翡麗在日光燈下泛著冷光。當他轉頭時，

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那是公司新來的總裁沈硯辭，上周例會上剛因為數據出錯，

把市場部罵得狗血淋頭。他此刻的模樣和會議室里判若兩人：領帶松散地掛在脖子上，

頭發凌亂地垂在額前，右袖口卷到手肘，繃帶下滲出的血跡已經干涸成褐色。"愣著干什么？

"他突然開口，喉結在蒼白的皮膚下滾動。我這才發現護士正指著他旁邊的空床，

不銹鋼托盤上的高壓脈沖氧療儀閃著幽藍的光，和記憶中插鼻式的氧氣面罩完全不同。

儀器連接著透明的軟管，末端的面罩邊緣還沾著他的體溫。

"沈總您先......"話沒說完，他已經扯下臉上的面罩，金屬卡扣在床頭撞出脆響。

消毒水味里混進一絲雪松香水的氣息，他探身時繃帶擦過我的手背，

帶著碘伏的刺鼻氣味："坐過來。"我注意到他說話時右手指尖微微發顫，

顯然是強撐著不讓傷口牽動。面罩扣上臉頰的瞬間，我猛地一顫。不同于記憶中溫和的氣流，

儀器發出的低頻震動像電流般竄過皮膚，仿佛要將我的五官都震碎。"別扯。

"沈硯辭的手突然按住我的手腕，醫用橡膠手套下的溫度透過靜脈傳來，

"這是高壓脈沖氧療儀，適應五秒就好。"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我腕間的皮膚，

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我數著他襯衫第二顆紐扣上的暗紋，

心跳卻隨著儀器的嗡鳴越來越快。余光里，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呼吸聲近得能聽見胸腔起伏。當震動終于變得酥麻時，

我才驚覺他的指尖還搭在我腕間的脈搏上，一下又一下，數著我慌亂的心跳。

他的繃帶蹭過我的手背，帶著碘伏的刺鼻氣味，卻讓我莫名想起小時候發燒時，

母親掌心的溫度。而此刻這個在董事會上殺伐決斷的男人，正用沾著藥漬的手，

小心翼翼地護著我。護士來換輸液瓶時，沈硯辭已經睡著了。他的頭歪向我的方向，

發絲掃過我的肩膀，呼吸噴在頸側，帶著薄荷糖的涼意。我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