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們給許星辰注射藥物，看著他扭曲的四肢漸漸平靜，

看著氧氣面罩覆蓋住他蒼白的臉。主治醫生——現在她知道那就是周雅——對她說了什么，

但小滿只聽見血液沖擊鼓膜的轟鳴聲。等一切穩定下來已是深夜。小滿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

手指纏繞著許星辰的指尖。他的睡顏平靜得像個孩子，

只有監護儀上起伏的線條提醒著小滿生命的脆弱。周雅輕輕走進來，

遞給小滿一杯熱巧克力——她小時候害怕時許星辰總是這樣安慰她。"發作頻率比上周高了。

"周雅檢查著輸液速度，"藥物效果在減弱。

"小滿注視著許星辰微微起伏的胸口："還有多久？

""如果病情繼續這樣發展...可能不到半年。"半年的時間能做什么？小滿瘋狂地想著。

不夠看完他們約定要一起看的所有電影，不夠去他們說過要一起旅行的地方，

甚至不夠畫完她腦海中所有關于他的畫面。"我能做什么？"小滿問，

聲音里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周雅猶豫了一下："讓他快樂。

研究表明積極情緒能稍微延緩病情惡化。"她頓了頓，"但他可能會抗拒你的靠近，

他不想你看見他...不那么體面的樣子。"小滿搖頭，

把許星辰的手貼在自己臉頰："這次由不得他了。"許星辰在第二天清晨醒來，

發現小滿蜷縮在床邊的椅子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他的病歷。

晨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投下條紋狀的陰影，他忍不住伸手想觸碰她的睫毛，

卻發現自己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他的手指僵硬得像木頭。輕微的響動驚醒了小滿。

她立刻坐直身體，下意識抓住許星辰的手："疼嗎？需要叫醫生嗎？"許星辰搖頭，

試圖藏起顫抖的右手："你應該回家。""我家在城南公寓，離這里四站地鐵。

"小滿假裝沒聽懂他的拒絕，"不過從今天起，我決定把711病房當成第二個家。

""小滿...""記得我們十二歲那年嗎？"小滿打斷他，"我出水痘發高燒，

你翻窗戶進我家，結果被我媽抓個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