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像是想起什么，"最近不太平，舞廳丟了個姑娘，叫小敏，聽說是跟野男人跑了。

警察也來看過了，屁都沒發(fā)現(xiàn)。"張國棟的腳步，停住了。小敏。這個名字，

像一把生銹的鑰匙，捅開了他前世記憶里一個被塵封的角落。她是柳白的第一個"作品"，

是那個魔鬼從一個單純的、迷戀藝術的畫家，蛻變?yōu)?行為藝術家"的開端。殺戮的序曲，

已經(jīng)奏響。……小敏的出租屋，就在另一條巷子里。警察來過，拉起的警戒線還沒撤。

張國棟像一縷幽魂，輕易地繞過封鎖，推開了那扇沒有鎖的門。房間很小，但收拾得很整潔，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廉價的茉莉花香水味，試圖掩蓋什么。他關上門，

沒有像警察一樣去翻找所謂的證據(jù)。他只是站在房間中央，閉上眼，

像一只進入捕獵狀態(tài)的獵犬，用鼻子，開始了對這個空間的"尸檢"。第一層氣味，

是表層的、廉價的茉莉花香精，甜得發(fā)膩，帶著一種欲蓋彌彰的刻意。第二層，

是房間本身的霉味、灰塵味，以及老舊木質(zhì)家具散發(fā)出的、被歲月浸泡過的味道。第三層，

是屬于一個年輕女孩的生活氣息。洗發(fā)水、雪花膏，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汗液的微酸。

他跪了下來，將臉完全貼近地面，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就在這里，在所有氣味的底層，

他終于捕捉到了那絲極其微弱的、但對他來說刻骨銘心的"雜質(zhì)"。不是血腥味。

血腥味太容易被處理掉。那是一種更復雜的、混合性的氣味。是福爾馬林的刺鼻，

帶著一絲被稀釋后的、化學品的"甜"。是松節(jié)油的特殊香氣，屬于油畫家的獨特標記。

這兩種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氣味，以一種詭異的比例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種獨一無二的、專屬于柳白的、死亡與藝術交媾后的"簽名"。前世，

為了追尋這個簽名，他幾乎嗅遍了整個城市的下水道。他睜開眼，

視線精準地鎖定在床下最深處的那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地板的顏色，比周圍略深一點，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分辨。液體曾經(jīng)滲透下去，又被仔細地擦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