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只是重重地“唉”了一聲，“這樣下去，我自己的節奏都要被他帶亂了！我要求換舞伴！

”“換舞伴”三個字，像三顆冰冷的子彈，精準地射穿了陳默最后的自尊。

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又在瞬間凍結。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帶著灰塵的味道嗆進肺里。他死死地低著頭，盯著自己放在膝蓋上、微微顫抖的手。那雙手，

布滿了繭子和磨破后結痂的傷痕，此刻卻顯得那么丑陋、那么無用。林教練沉默了幾秒鐘。

她沒有看陳默，目光落在孫曉雯身上，語氣平淡：“曉雯，搭檔需要磨合。

”“磨合也要看基礎啊！”孫曉雯顯然氣還沒消，聲音依舊很沖，

“這……這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完全是拖后腿嘛！”她越說越激動，

最后幾乎是喊出來的，“跟他搭檔，我感覺自己也在退步！我受不了了！要么換人，

要么……我退出這個組合！”林教練的眉頭終于皺了起來，

她嚴厲地看了孫曉雯一眼：“注意態度！”但她的目光隨即掃過僵在原地的陳默，

那眼神復雜，有審視，有評估，最終似乎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她沒有再說什么，

只是對孫曉雯揮了揮手：“行了，今天先到這里。曉雯，你留下，其他人休息。

”其他學員竊竊私語著散開，投向陳默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

更多的是一種事不關己的疏離。陳默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遺棄在戰場上的殘破雕像。

孫曉雯最后那句“拖后腿”、“受不了”還在他耳邊尖銳地回響。他感到臉上火燒火燎，

仿佛被當眾剝光了衣服。他死死咬住口腔內側的軟肉，直到嘗到濃重的血腥味，

才用盡全身力氣，驅動輪椅，逃也似的沖出了那個讓他窒息的廠房。

廠房外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他劇烈地喘息著，像一條離水的魚。他推著輪椅，

漫無目的地在空曠破敗的文創園里疾馳，輪子碾過坑洼的地面，顛簸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他只想逃離，逃離那些目光，逃離那個宣判他“拖后腿”的地方。不知過了多久，

輪椅停在文創園最偏僻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