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份老年遲暮般的平靜蕩然無存！布滿老人斑的手掌重重拍在紅漆斑駁的會議桌上，

巨大的力量讓桌面上幾個煙灰缸都跳了一跳！水漬飛濺！

他用那雙凌厲得如同鷹隼的眼睛掃視全場，掃過面色慘白驚惶失措的張愛國，

掃過幾個不知所措的副職，最后，

那刀子般的目光在那被吼得喘不過氣、渾身泥水簌簌發抖的護林老漢錢老頭身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越過混亂的人影，如同精確制導的武器，

烈起伏、臉上還帶著汗水泥痕和撕裂般急切、剛剛吼出了鷹嘴崖下面村落名字的陳青禾身上！

那目光太快！太深！蘊含著一種在緊急關頭瞬間洞悉一切復雜信息的恐怖魄力！

像是要穿透對方混亂的皮囊，直接抓住那個預警的最核心點！錢老頭的報告？他信！

眼前這年輕人的嘶吼？他信！上水！中洼！下一秒，沒有任何多余的解釋，

沒有任何拖延的指令！李衛國那帶著濃重本地口音、斬釘截鐵的聲音炸開，

如同驚雷在每一個死寂的神經末梢滾動：“張愛國！立刻給王老三打電話！

武裝部民兵全體集合！” 第一個命令，指向了還試圖辯解的張愛國。“劉副鄉長！

帶人去后洼！陳副鄉長！帶上水村！用喇叭喊！用鑼敲！挨家挨戶！能動的全往北坡高地撤！

老人孩子抬走！家當牲畜？全他媽給我扔下！人命第一！！”“老黃！后勤！

立刻通知鄉衛生所集合待命！通知中心校準備臨時安置點！

”“所有人——聽清楚了：半小時內！上水！中洼！兩個村的男女老少！

必須給我轉移到安全高地！少一個！我拿你們是問！立即行動！散！！”最后一個“散”字，

如同戰鼓擂響的沖鋒號！命令精準如刀！人員分工明確！時間要求如同鐵令！

巨大的、不容置疑的權威和危急時刻的恐怖決斷力如同實質的重錘，

瞬間擊碎了剛剛盤旋在會議室的爭吵、質疑和恐慌！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鍵！

張愛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向墻角的搖把子電話，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搖柄！

老黃像屁股著火一樣沖出門！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