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模糊了他臉上的皺紋，“遲早要嫁人！你弟可是要做生意的，沒輛車怎么行？

” 他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兒子，明天爸帶你去車管所上牌！”三妹的嘴唇動了動，

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她低頭盯著錄取通知書上的校徽，

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 “新生報到須知” 的字樣上。我想起高三那年，

她凌晨五點就起床背書，晚上在臺燈下刷題到后半夜，手指被筆磨出厚厚的繭子。可現(xiàn)在，

這些努力都比不上弟弟的一句 “我要車”。當晚，我聽見父母房間傳來爭吵聲。

“那可是三妹的未來！” 大姐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們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她的大學夢碎了？

”“少啰嗦！” 父親的怒吼震得墻壁發(fā)顫，“家里的錢我說了算！再敢多嘴，

都給我滾出去！”黑暗中，三妹蜷縮在床角，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她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滅，

是輔導員發(fā)來的消息，詢問學費籌備情況。“姐，” 她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可怕，

“我明天就去電子廠打工吧。”我抱住她單薄的肩膀，摸到她后背一片濕潤。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灑進來，照在弟弟嶄新的汽車上，車身反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那輛車停在院子里，像一個巨大的嘲諷，嘲笑我們姐妹所有的努力和夢想。第二天清晨，

弟弟開著新車在村子里兜風，引擎轟鳴聲吵醒了整個巷子。他搖下車窗，

得意地朝圍觀的鄰居們揮手，母親站在門口笑得合不攏嘴，逢人就說：“我兒子有出息，

以后要做大生意！”而三妹，背著破舊的牛仔包，默默踏上了去縣城的班車。她走的時候，

父親連正眼都沒瞧她一下，只顧著和弟弟討論車子的保險。大姐追出去塞給她五百塊錢，

被她紅著眼眶推了回來：“姐，留著給你買降壓藥吧，你總熬夜工作，身體吃不消。

”日子一天天過去，弟弟的車子越換越好，從國產(chǎn)轎車換成了進口 SUV。

每次他開車回家，輪胎都會碾過三妹曾經(jīng)種下的向日葵，那些金黃的花朵倒在車輪下，

像極了我們破碎的親情。三妹在電子廠流水線上三班倒，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