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沿著霜白冰冷的劍鋒洶涌而出，如同惡毒的地泉，漫過那精鋼鍛造的細密紋路，

匯聚成溪，滴滴答答，砸在下面一塊摔得粉碎的琉璃盞殘片上，迸濺開血色的珠花。

劇痛沿著神經(jīng)瞬間刺穿大腦。姜頌?zāi)樕系难查g褪盡，鬢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緊抿的唇瓣都失了顏色。只有那雙眼睛，依舊亮得驚人，像燃燒著最炙熱地獄業(yè)火的星辰。

她甚至，咧開嘴笑了。牙齒間也仿佛染上了那抹駭人的殷紅。“皇上…您可真是…錯愛了。

”聲音因強忍疼痛而微顫，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冰涼的快意，像毒液在冰面上流淌。“那夜，

九根鎮(zhèn)魂釘打穿棺蓋，釘進楠木棺底的時候……您那捧在掌心的貴妃姜頌，

就真真切切地……死！透！了！”她手腕猛地發(fā)力，不顧劍刃更深地切入皮肉，

將那柄染血的劍，連帶著那握劍的人，狠狠拽向自己！

她湊近那張因狂怒和震驚而扭曲的俊臉，血腥氣與葡萄的甜膩腐敗氣混雜著撲面而來。

每一個字，都像浸透了寒冰與毒火的鉤子，狠狠勾進對方的骨血里：“——此刻站在您跟前，

讓您又驚又怒、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不是您的那位娘娘。”“是拿著自個兒的陪葬金子，

買下了這忘塵閣，養(yǎng)活了上百塞外孤苦無依的孩子，

順便…‘享用’了至少三百個俊俏小郎君的腰肢腹肌…”她頓了頓，

帶著一種惡劣的、粉碎一切的自毀快感，一字一頓地宣告：“——西、域、富、婆、阿！薩！

爾！”風裹著沙礫，在死寂的大堂內(nèi)打著旋，

卷起地面上的塵土和那絲絲縷縷頑固的腐爛土豆酸氣。那氣息，

混著新鮮涌出的滾燙血液的腥甜，在兩人凝固的、充斥著滔天恨意與刻骨舊傷的咫尺之間，

無聲爆開！6 火焚白駒第一折·羊皮血畫地牢深處的燭火被濃稠的黑暗裹挾著，

顫抖的光暈在濕滑的石壁上投下扭曲的鬼影。渾濁的臭水里浸泡著半截朽木，

銀翹便倒在旁邊，左肩傷口裹著骯臟的麻布，被血污洇出暗沉的褐色，

每一次虛弱的呼吸都扯動布條下的筋肉，牽扯著姜頌的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