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我去！”林悅幾乎從椅子上彈起來，聲音大得全班都看過來。

她看見父親眼中的震驚，

以及他褲兜里露出的皺巴巴的油紙包——那是家里準備給奶奶抓藥的錢。上一世，

她就是在這一刻沉默了。看著父親佝僂的背影，聽著母親念叨“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沒用”，

她低下頭說“不去就不去”。但此刻，掌心還殘留著監控紅光的灼痛感，

她聽見自己清晰地說：“爸，我要去鎮上上中學。這錢，我來想辦法。”放學后，

林悅沒有回家，而是跑到村頭的桑葚林。上一世她知道，這年夏天桑葚格外貴，

鎮上供銷社收鮮貨五塊錢一斤。她用書包兜著桑葚，指甲染成深紫色，

直到天黑才湊夠五十塊。接下來的半個月，她凌晨四點起床摘桑葚，白天去鎮上工地撿廢鐵，

晚上在油燈下做暑假作業。當她把皺巴巴的八百塊拍在父母面前時，

母親正在縫補父親的舊襯衫，針尖“噗”地扎進手指。“哪來的錢？”父親聲音發顫。

“我掙的。”林悅舉起布滿血泡的手，“爸，讓我去鎮中，我保證考第一。

”鎮中的開學禮上，林悅站在嶄新的教學樓前，看見上一世和她一起留在鄉村小學的同桌，

正背著舊書包往鄉村班車跑。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

林悅突然聽見“咔嚓”一聲——那是命運齒輪錯位的輕響。是不是選擇不同，

命運真的會截然不同。望著窗外閃過的風景，她很是期待。

3鎮中的早讀鈴總比鄉村小學響得更脆。林悅把新發的語文課本按老師要求包上牛皮紙，

邊角仔細折出利落的直角。她坐在靠窗的第三排，晨光斜斜切過桌面時，

王芳鉛筆盒里露出半截鄉村小學的舊練習冊——那是王芳媽媽特意讓她帶來"溫故知新"的，

藍皮封面上還留著去年秋收時沾的稻殼碎屑。第一次數學單元測驗，林悅的演算紙寫滿三頁，

最后一道應用題的解題步驟被紅筆圈出三處錯誤。放學后她留在教室，對著錯題本咬鉛筆頭，

直到值班老師來關燈。走廊盡頭的窗戶正對著鄉村班車的停靠點，

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