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蹌著單膝跪地，伸手想觸碰她，卻在看見自己染血的指尖時猛地收回。

“我娘...她臨終前說，喬家有愧于魏家。”他聲音沙啞，

“所以我才...才...”小喬忽然想起老夫人眉間的疤痕，

想起書房里那幅戎裝女子的畫像。原來當年徐州之戰，魏劭的父親為救副將擋了箭，

而那副將，正是小喬的堂兄。仇恨的鏈條環環相扣，卻在這一刻終于斷裂。

帳外忽然傳來梆子聲，卯時三刻，雪停了。小喬摸出腰間玉玨，

與他那枚“枕戈待旦”并在一起，竟嚴絲合縫拼成一枚完整的羊脂玉璧，

內側刻著“生死契闊”四字——原來這是當年魏喬兩家結盟時的信物，

卻因一場誤會成了仇殺的開端。“原來我們才是...被命運折腰的人。

”她將玉璧塞進他掌心，“現在，你還要殺我嗎？”魏劭忽然抱住她，

力道大得像要將她揉進骨血。他身上的血腥味混著金瘡藥香，此刻卻讓她安心。

帳外親衛的腳步聲漸近，他卻在她耳邊低語：“以后再敢以身犯險，我就把你鎖在書房，

日日看著我抄《孝經》?！毙绦Τ雎暎蹨I卻落下來。她聽見遠處傳來童謠，

孩子們在唱：“寒梅折腰雪作嫁，春歸自有燕銜花?！痹瓉硭械娘L雪，

都是為了此刻的破曉。（第四章完）《折腰》第五章：城樓驚變建安四年正月初七，

冀州城下。戰鼓如雷碾過荒原時，小喬登上城樓的腳步比想象中更穩。她身著魏家玄色大氅，

腰間玉璧隨步伐輕響，每一步都像踩在二十年來的恩怨情仇上。城下，

魏劭的玄甲軍列成雁翎陣，虓虎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與她身后的“喬”字殘旗形成刺目對比。“報——袁軍先鋒淳于瓊已至陣前！

”親衛的喊聲被風扯碎。小喬扶著女墻望去，只見袁紹大營中駛出一輛戰車，

車上之人手持繪著金烏的戰旗，正是當年在兗州重傷她父親的淳于瓊?！把嗪罘蛉擞H臨，

某家真是榮幸！”淳于瓊勒住戰馬，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可惜你父親沒福氣看到，

喬家的女兒竟替仇人擂鼓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