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蝶》的鎏金藍釉在燈光下流淌。八百只破碎瓷蝶組成掙扎的蛹，

每片翅膀都嵌著蘇茉轉賬記錄的投影。我抓起主展廳的消防斧，

在保安沖過來前狠狠劈進展臺。"這才是真正的涅槃。

"我將獲獎證書塞進柴窯熊熊燃燒的投料口，看蘇茉的簽名在火舌中扭曲成灰燼。

"用剽竊者的骨灰當釉料，燒出來的瓷器最通透。"沈青梧終于沖上來攥住我手腕時，

顧承澤的拳頭已經(jīng)帶著風聲砸在他顴骨上。兩個男人的血滴在碎瓷堆里，

與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重疊。只是這次，再沒有人會為我徒手接住墜落的窯磚。

20顧承澤將修復的銀杏項鏈推到我面前時，窯爐正吞吐著《囚蝶》的最后一簇火焰。

他用金箔填補了每道裂痕，碎瓷在鎏金脈絡里重生為更耀眼的星辰。

像極了母親臨終前念叨的"金繕之法，破鏡亦可生輝"。"蘇婉柔的轉賬記錄。

"他指尖劃過平板電腦。"去年三月給混混的二十萬，

剛好是你第一次‘抑郁癥發(fā)作’的時間。

"屏幕熒光映著他下頜的淤青——昨夜三個醉漢突襲工作室，

被他用消防斧逼退時留下的勛章。我摩挲著項鏈上陌生的GPS定位器。

顧承澤忽然攥住我手腕："別拆，就當讓我安心。"他掌心有窯磚摩擦的繭，

比我這個陶藝師還要粗糲。21新工作室開業(yè)那天，沈明軒送來的南宋官窯梅瓶碎在臺階上。

我蹲下身一片片拾取時，顧承澤已經(jīng)拎著金漆罐跪在身側："別學他總想拼回原狀，

試試這個——"他蘸著金粉在殘片上勾畫，"讓每道裂痕都成為新生的血管。

"《涅槃》系列在巴黎雙年展爆紅那晚，我們在塞納河畔喝光了兩瓶柏圖斯。

顧承澤的西裝外套蓋在我肩頭，殘留著松煙墨與龍井茶的氣息。

他指著對岸燈光說"像不像窯火"，我卻在他瞳孔里看見自己化作浴火的瓷。

22爆炸發(fā)生時，我正在為《破繭》調整窯溫。顧承澤沖進來時，

頂棚的承重梁已燒成赤紅色。他扯下防火毯將我裹成繭，后背撞開氣窗的瞬間，

爆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