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手背，林瀟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音樂教室里，李一撥動琴弦，

輕聲哼唱自創(chuàng)的旋律。林瀟望著她認真的側臉，鬼使神差地說："一一我不想上軍校了，

我想去當消防員。等你成了大歌手，無論在多遠的地方開演唱會，我都能保護你。

"李一的手指頓了頓，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林瀟，失去爺爺我們都很痛苦，

但你記不記得爺爺總說‘人要活得像面湯，滾燙又透亮’？他推開奶奶時的眼神，

和你盯著軍校手冊時一模一樣——都是想護住最珍貴的東西。

”她伸手擦去少年睫毛上的水珠，“穿上軍裝，才是你保護所有人的開始。

爺爺會希望你去做讓自己發(fā)光的事，而我...會守著你所有的決定。”4. 高一那年，

血色黃昏，沖天火光染紅了林瀟校服的藍白條紋，他攥著李一的手腕在巷子里狂奔，

刺鼻的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消防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卻在亂停的車輛前戛然而止。

當消防員終于抬出渾身焦黑的爺爺時，林瀟聽見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喊混著警笛，

在梅雨季潮濕的空氣里碎成鋒利的玻璃碴。李一死死拽住癱坐在泥水里的林瀟，

男孩指甲深深掐進她手背，血痕蜿蜒如蜿蜒的溪流。遠處面館招牌在火舌中扭曲變形，

爺爺總說要傳給林瀟的銅制面勺正墜落在地，發(fā)出令人心碎的脆響。

消防車紅色的警示燈在雨幕里明明滅滅，卻照不亮少年瞳孔里逐漸熄滅的光。暴雨傾盆而下，

澆不滅肆虐的火勢，也沖不淡空氣中刺鼻的焦糊味。林瀟望著警戒線后化為廢墟的面館，

恍惚看見爺爺系著藍布圍裙忙碌的身影，案板上還擺著未揉完的面團。

李一顫抖著環(huán)住他單薄的肩膀，

卻感受不到懷中軀體的溫度——那個總在清晨塞給他熱乎包子的老人，

永遠留在了這個潮濕的梅雨季。從小學課桌下悄悄傳遞的糖果，

到中學共享的耳機線；從替林瀟擦掉課本上惡意涂鴉的橡皮屑，

到深夜解不開數(shù)學題時互相鼓勵的短信，李一的陪伴像藤蔓，

無聲卻堅定地纏繞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