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記得你了。“我們班哪有轉學生？”“陳理是誰？”“你在說什么？

”是我做的夢嗎？陳理最后的聲音混在晨跑音樂里：“看身后！

”我回頭只見玉蘭斷枝上停著灰雀，喙間銜著褪色的紅繩。體育老師吹響集合哨，

全年級名冊里再無他的學號。陳理，你只是我午后的一場夢嗎？24器材室新鎖閃著銀光。

管理員抱怨道：“舊鎖竟銹成齏粉。”鑰匙轉動時帶出玉蘭香，

只有聞到的薄荷味徹底消散在漂白水氣味里。鐵絲網外，百年玉蘭的新枝綻出雪白花苞。

高考倒計時牌翻過末頁，我也逐漸開始不去想他了，想這個只存在我的記憶里的這個人。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懷念；只有我一個人，那是慢性自殺。交卷時，我的鉛筆突然折斷，

鉛芯在答題卡滾出一片陰影。收卷老師擦拭時皺眉：“哪家鉛筆印的防偽碼？

”窗外玉蘭盛放如雪，我不敢細看。考場靜得悚然。陳理的空桌椅突然震落木屑，

答題卡上浮現鉛筆涂痕。我細看去，又什么都沒有了。25我還是偷偷踩著你的腳印，

找你存在的痕跡校檔案室霉味刺鼻。學生名冊里陳理的學號頁變成空白，

唯獨借閱卡殘留指印。管理員嘟囔：“現在的學生連借書都按指紋。”一個人的路，

聽見腳步聲，都以為是你。籃球場積雪消融成溪。陳理常坐的看臺角落，

未拆封的護腕淋滿春雨，防水標簽印著三年前的出廠日期。

體育老師撿起時驚叫：“這牌子早破產了！”你是虛幻的，那這些痕跡呢。

喉嚨酸澀的不成樣子。旁邊的人開口說。“也許是哪個喜歡老古董的，哈哈。”不，

你是真的出現過的，你去哪了？26生物實驗室顯微鏡反光。

我調整載玻片的手突然僵住——陳理的頭發標本里，高中做實驗的時候，

我不小心給他的頭發搞了一撮綠毛。也可能是放久了吧，都發霉了。

助教敲臺賬本：“上個標本組是清末的。”我的心又開始痛了。物理實驗報告被打回。

“分光數據異常”的批紅下，陳理簽名的墨水暈開擴散。

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