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就不能單方面開除雨亭。王老師咬牙切齒的說，雨亭爸爸，咱們要一起去找校長理論。

不用了。雨亭爸爸緩緩地說。這能抽煙嗎？他問王老師。王老師木木地點了點頭。

雨亭的父親掏出了大概是5塊錢一盒的煙，這樣價格的煙，就連毛蒼他們也不會抽，

覺得掉份。我們早就不想讓她上學了。雨亭的爸爸皺紋深得像是鐫刻上去一樣。

她媽媽得病了，需要錢，家里的攤子還需要有人照看。上學上到初中早就夠用了。

我們本來也想在這幾天辦理休學了。我和肖西西相視一眼，

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駁斥他，在我們這個縣城，高中輟學去社會闖蕩的太常見了，

常見到就像是喝水吃飯。我們今年高二，30個班級里面，每個班級里都有中途輟學的學生。

雨亭成績不夠突出，想上一個本科都有難度，即便是逆天改命上了一個好大學，

學費和生活支出也是一塊頑石，重重地壓在了他們已經弱不經風的家庭之上。雨亭站在一旁，

低垂著頭，沉默不語。她好像總是在低頭不語。這是我的學生，我不允許你帶她回去。

王老師說。她是我的女兒，我想怎樣就怎樣。雨亭父親又把頭扭向了雨亭說，收拾東西回家，

我下午去工地干活，你媽還得你照顧。我們每個人都像是背上了千斤重擔。回家吧。

雨亭用盡渾身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上課鈴聲響了，王老師要我們先回教室，

她應該是想嘗試繼續說服雨亭的父親。我同肖西西在樓梯口道別，坐在班級里，看著黑板，

卻怎么也無法將注意力集中，眼前晃著的總是雨亭那個瘦削的、永遠無法抬起頭的身影。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不知是哪位耳朵靈敏的同學聽到了窗外的哭聲，一聲驚呼，

令我們都湊到了窗邊，任憑正在上課的老師怎么叫喊，都沒法把學生的心思叫回課堂上。

窗外的秋雨下得凄冷，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操場的草坪上，她哭得撕心裂肺。

哭聲是她向這個世界最深刻的質問。偌大的教學樓，上千人站在窗口，

竟然沒有一個能告訴她答案。或許我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