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又沒撈到銀子。
他忽又駐足,回身瞇眼問:
“說個數,多少銀子你肯放手?”
我心頭一跳,可旋即垮下臉:
“婚書上白紙黑字,我若毀約,得賠十萬兩,你給我?”
裴凌舟愣在當場,目光轉向鐘婉秋,像在求個答案。
她垂眸輕嘆,點了下頭,嘴唇緊閉。
他眉頭一擰,拂袖而去。
這不是市井話本,哪有揮金如土的傻子隨手砸下十萬兩。
更何況他也沒這實力。
我掩上院門,堆起一臉討好的笑,轉向鐘婉秋:
“夫人,今晚可要我陪著?若不要,我便去偏廂睡了。”
她定定地凝視我,眼波流轉,最終一言不發,轉身邁開步子。
她的美艷如畫卷展開,年近二十仍似少女般嬌嫩,又藏著婦人的柔媚,叫人挪不開眼。
我抖了抖衣袍,打算退去偏廂,卻見她停在回廊盡頭,影子被月光拉得細長。
“怎么了?”
我試著擠出笑,聲音輕快。
她遲疑片刻,扭頭低聲道:
“他方才對我動手動腳,我正掙扎,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愣住,這還是她頭一次跟我講明白。
可她何必跟我交代這些?
我撓了撓后腦勺,語氣戲謔:
“婚前你叮囑過,我管不著你的私情,你不必跟我解釋。”
她一怔,眼底掠過一絲苦澀,隨即冷笑出聲:“別去偏廂,今夜留下吧!”
夫人開了金口,我哪敢不從。
我跟著她踏進閨房,見她拉開檀木柜門,指著里頭一堆錦繡睡衣問:
“你瞧著哪件順眼?”
我咧嘴一笑,擺手道:
“我沒挑剔,隨你心意。”
“那就這樣。”
她指了指繡著鴛鴦的床榻,示意我過去。
我卻停下腳步,笑得有些尷尬:
“我樂意陪著,可不想沾一身脂粉味,你還是先洗洗吧。”
她僵住,臉色驟冷,指著房門厲聲道:
“滾出去!”
我聳肩攤手,語氣里帶點委屈:
“這規矩你我早定下了,我不管你的事,可你洗個澡總得給我點體面吧。”
她攥緊拳頭,咬牙吐出一個字:“滾!”
我慢悠悠走到門口,回頭賤笑:
“不洗也成,加點銀子就行!”
“砰!”
一只瓷瓶砸來,我趕緊閃身關門,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