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火氣,比這冬夜的炭盆還燙手。
我溜回偏廂,點起昏黃的燭火,攤開桌上的商冊,低聲籌謀。
“阿寧,明早你去西市茶館,那邊的翻新活兒我已敲定。”
“對了,阿祥,城東倉廩的圍墻要塌了,馬上得修,我聯(lián)系好了石料商,你去談。”
“還有阿禾,我從裴凌舟手里搶了個鏢局的肥差,來回能賺千兩,你去盯著。”
忙到夜深,燭淚滴滿案頭,我才揉著酸脹的眼合上冊子。
這些買賣,都是我從鐘婉秋那群狂熱追求者手里一點點摳來的。
我曾哄過裴凌舟,說我從來不近鐘婉秋的身,他信了,扔給我?guī)讟渡庾屛野l(fā)財。
可真相是,我與她同處一府,她美得勾魂,我又不是木頭,哪能夜夜獨守空房,至少半月總有幾回春風(fēng)拂面。
天蒙蒙亮,我爬起來給她熬了碗桂花紅棗粥。
府里不缺廚子,可她偏愛我親手做的,日日如此。
粥端到她面前,她舀了一勺,漫不經(jīng)心問:
“今晚老宅有宴,你能抽空嗎?”
我拍胸脯應(yīng)下:
“再忙也得陪夫人走一趟!”
為啥?
鐘氏的宴會,是人脈的寶庫,傻子才推辭。
至于岳父岳母的冷眼,小舅子小姨子的刁難,我早習(xí)慣了。
我在宛州有個響亮的綽號——“綠帽莊”,我還能咋辦?
她擱下瓷勺,眉眼間透著不悅:
“你去,是想替我擋那些蒼蠅,還是為自己撈好處?”
我挺直腰板,義正詞嚴(yán):
“夫人風(fēng)華絕代,追求者多是福分,我干嘛擋著?”
她哼了一聲,起身甩袖:“不吃了。”
我盯著那碗粥,心疼得不行,索性自己喝了個干凈。
夜幕降臨,我與鐘婉秋坐轎前往老宅。
宅外車水馬龍,豪門車輦擠滿了長街。
我掀簾扶她下轎,她挽住我胳膊,低聲叮囑:
“今晚非同小可,若我有難,你得站出來。”
我咧嘴點頭:“放心,絕不拖后腿。”
她橫我一眼,眼底藏著嗔意,沒吭聲。
我心想,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咋還不開心?
剛邁進(jìn)老宅大門,小舅子鐘云澤迎面沖來,他瞪我一眼,對鐘婉秋沉聲道:
“你還攬著他?不嫌晦氣?”
鐘婉秋并未松開我的手臂,她步伐堅定,拉著我徑直穿過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