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不顧地從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機，屏幕的冷光在黑暗中刺眼地亮起。我胡亂劃開相冊，

把那幾張丑得慘不忍睹的照片懟到他眼前。「看！看啊！滿意了嗎？！

這就是你那個‘不清不楚’的約會！」屏幕的光照亮了眼前一小片區域。照片里，

我系著臟兮兮的圍裙，臉上沾著面粉，正對著一坨歪七扭八、焦糖色過深的蛋糕胚齜牙咧嘴。

另一張，勉強能看出點吉他形狀的胚體旁邊，放著林萱表哥給我做示范的精致翻糖吉他模型，

對比慘烈。「林萱表哥的店！預約排到下個月！我求了林萱多久你知道嗎！」我越說越氣，

手指用力戳著屏幕上那坨失敗品，「就為了給你做個破吉他蛋糕！

想著你生日那天……讓你開心一下……結果呢！被你罵成這樣！祁川你混蛋！」

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臉。那雙剛才還淬著寒冰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著手機屏幕的光，

瞳孔微微放大，里面翻涌的怒火像是被瞬間凍住，凝固成一片愕然的空白。

他盯著那幾張照片，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那表情，

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懵了。空氣死寂了幾秒，

只有我壓抑的抽氣聲和他略顯急促的呼吸。「……白癡。」他終于擠出兩個字，

聲音又低又啞，帶著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像嘆息，又像自嘲。他抬起手，這次沒有捏下巴，

而是用拇指的指腹，帶著點粗魯的力道，重重地擦過我眼角的淚痕。「為什么不早說？」

這輕飄飄的一句質問，徹底點燃了我最后一點委屈。「我說了！你聽嗎？！你信嗎？！」

我用力打開他的手，手機屏幕的光隨著我的動作亂晃，「祁川你講不講理！你上來就摔門！

就罵我！就……就捏我！我說什么了？我說了同學聚會！我說了是給你準備驚喜！

你一個字都不信！你只信你自己想的！」我情緒激動地控訴著，

身體因為憤怒和委屈微微發抖。他看著我，

那雙深邃的眼睛在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下晦暗不明，里面翻涌的情緒我看不懂，

只覺得那目光沉甸甸地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