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要打斷問道:“只有可能是癡念嗎?”
北楊搖搖頭,這時溯雪突然開口道:“也許是邪修,你們看這胎兒,可以煉成傀儡和嬰靈,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報復。”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覺得都有可能,要不然北楊兄你先說完。”
“人有愛恨情仇,一切的一切最后都會化作癡,一個地方的癡經過長時間的凝聚就會形成念,癡念就是那塊地方的長時間寫照,或許這癡念是曾經那些被交易的女子。”
穆南桑認同的點點頭,“也不是沒有可能,溯雪你覺得呢?”
“我認為是邪修主要是,因為大部分是擁有實體的物件,木偶、帕子、絲線都是摸得著看得見的。
如果是癡念那一定是要借助同一個媒介,不可能一下子出現三件,甚至需要滿足一定的條件,例如嫉妒。”
“你說的也對,不過我的想法和你們的都不一樣,又差不多。
嬰靈這種鬼怪有邪修煉制,有癡念促成。更直接的說是由被癡念奪舍的人煉制的。
條件無比苛刻,首先是需要一塊風水寶地,能讓妖物生出化形的地方,只有那種地方癡念才能借尸還魂。”
說到此處穆南桑看了一眼北楊,就在這時溯雪突然開口。
“我知道這里有一處地方,有兩位妖族,如今一直受百姓供奉,有可能是那里。”
溯雪其實知道嬰靈的危害,只要他們的生母死亡,他們就將無條件聽從他們新的母親。
“這縣城中有四位娘子遇害,但不包括還有城外無法報案的,還有其他城,和在外行商的。也許是一個大工程。”
北楊續接上溯雪的話。
“對,況且嬰靈如若修煉是可以免去殺孽,不記因果。”
穆南桑心道:真是迫在眉睫,這人間真是荒唐,都是些什么事啊。
“那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行動。”
溯雪提議道。
“不行,我們今晚就要去。”
北楊否認溯雪的提議。
“對,今晚就得去,十五的月亮可是最圓的,不論是那兩位妖族,還是嬰靈的煉制這種日子可都是關鍵時候。”
“吃完飯就出發。”
北楊決定。
穆南桑緊接著說道“瀟瀟要留下來,避免同化。”
于是三人在餐桌上與府議交代了今晚的安排。
溯雪吃了一口魚放下筷子道:“府縣長,我希望明天一早你能帶一批人去日月灣,最好是身強體壯,經得住嚇的。”
“道長,你們這是晚上要出去。”
“嗯,我們猜測那里或許有些東西,今晚就去看看,如果我們夜里回來了,自然是沒有問題。”
“好。”府議猶豫一下又問,“那瀟瀟呢,是留下嗎?”
“對,瀟瀟留下,爺孫倆好好聚一下。”
“沒錯沒錯,瀟瀟要和外祖父待在一起的。”
“哈哈哈。”
溯雪不禁笑出了聲,笑的聲音很輕,不過那股縈繞在飯桌上上的沉重似乎是消失了。
“你還笑話瀟瀟,瀟瀟不理你了。”
顏瀟瀟嘟起嘴,叉著腰看起來超級可愛。
“抱歉……”瀟瀟還不懂事,多有冒犯。
話還沒說完溯雪就打斷道:“沒關系,瀟瀟性格開朗這樣很好。”
一頓飯很快就結束了,穆南桑率先起身離開,門口有府議為三人準備的馬匹,于是三人翻身上馬,向日月灣方向移動。
山林間月影重重,這里的路已經不適合騎馬了,于是三人徒步向里行走。
走過幾處茂密的樹叢,終于看見這日月灣的全貌。
穆南桑感嘆道:“好美。”
這里確實美,一個弧形像鉤子一樣的湖,中心有一塊不大的圓石,湖面經過風輕輕拂過,映照出波光粼粼,就像鮫人的尾鰭。
“有人嗎?”溯雪破壞氣氛的喊,“季湫,元安。”
“咻。”
一根柳條沖溯雪抽來,直接擦過他的耳朵,深深扎進土里。
“歪,不要給我下馬威。”
穆南桑并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只能說溯雪好像是認識。
湖邊的柳樹突然發出點點銀光,一位清俊的青年就坐在柳枝上,他的衣袍凌亂,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
“好久不見,溯雪。”
他的聲音清冷,感覺什么事情都沒有辦法引起他情緒的波動。
“哎哎哎,元安姐姐呢?”
溯雪幾步跑到湖邊,沖里面觀望,他的鼻尖嗅到淡淡的味道,突然驚呼出聲,“這么重的藥味,元安姐是不是出事了。”
“你說的沒錯。”
又是一根柳條,這一次是直擊溯雪的后腦。
“嘭!”
北楊甩出一張符紙,擋住了這一擊。
這一下季湫好像才看見另外兩人,他淺淺開口:“你們兩個……”
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北楊打斷,季湫的喉嚨上有一張無比鋒利的符紙,稍稍一動就有可能流出血液。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北楊注意到季湫的腳上似乎是有一條極細的鏈子,就連粗壯的樹干上都被捆上帶鈴鐺的紅繩。
“你想知道嗎?”
季湫的語氣有些癲狂,他沒等任何人回答,就繼續道,“你要是把她治好,我就說。”
湖面有所波動,一位鮫人被從水中抬出。
鮫人蜷曲在巨大的貝殼當中,黑發中夾著些許紅發,本應該是無比張揚,可她的尾巴上的魚鱗只剩下零星的幾片,血淋淋的模樣讓人不忍直視。
她一離開湖水,這片地方便黯然失色。
“救她。”
穆南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這條鮫人,他似乎能看見元安曾經的模樣。
那種盛大的生命力,令其余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我只能盡力而為。”
北楊走到岸邊,伸手搭脈。
脈象微弱,這種情況下如果放任不管肯定會死亡。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在里面拿出一顆比魚目小上許多的藥丸,塞進元安嘴中。
這藥丸入口即化,最多一刻鐘元安就會醒來,只是這一大片的魚鱗無法長回。
“季湫,你們這是。”
溯雪聲音有些哽咽,他看見元安姐那一刻眼眶就續起淚水。
“遇到一個難纏的家伙時,非常討厭。”
他這樣說著,可依舊是用柳條攻溯雪,溯雪一直閃躲,并沒有選擇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