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然才進府兩日,卻已經有了得寵的趨勢,這讓后院那些自詡出身的女人們有了危機感。
好在當晚蕭嵩留在了宮里,沒有回府,眾人得到消息后竟然同時松了口氣。
沒回來總好過宿在臨安院。
次日一早,大家以為沒了王爺的留宿,慕安然就該乖乖前來請安時,她派人來告假了。
碧藍迎著眾人不善的目光,腿肚子打著哆嗦,面上依舊淡定自若地說道:“啟稟王妃娘娘,我家庶妃身子不適,特遣奴婢前來告假。”
許氏假意維持的笑臉險些要撐不住,一雙手死死地抓著椅子扶手,恨不得摳出兩個坑。
“為何不適?可有找府醫?”
許氏面無表情地問著,語氣里卻帶著幾分冷漠與疏離。
碧藍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庶妃說不必請府醫,就是前兩日伺候王爺太過……所以身子不適。”
眾人一聽,神色都跟著百轉千回,許氏更是一張臉氣得通紅。
可面上卻又不得不擺出大度賢淑的模樣,“好好好,既然慕庶妃身子不適,那就好好休息。請安原本也是想姐妹們聚在一起聊聊天而已,比不上伺候王爺要緊。”
碧藍不接這話,只是恭敬地行禮退下。
回到臨安院,碧藍一邊扶著胸口長舒一口氣,一邊將正院里發生的事情詳細描述了一遍,聽得慕安然笑得合不攏嘴。
“那些女人真的都氣壞了?”
碧藍點頭,“王妃娘娘看起來還算是隱忍克制,但是其他人都跟個烏眼雞似的,尤其是張側妃,一聽說您告假,眼睛立刻就瞪了起來,就好像搶了她盤子里的口糧似的。”
慕安然一聽這話笑的都合不攏嘴。
“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
碧藍也跟著笑,但笑過之后還是有些擔心。
“庶妃,咱們都三日沒去請安的,真的不會有事嗎?”
慕安然也收斂了笑意,“三日是個界限,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消耗一個人的銳氣。”
“此時的王妃雖然厭惡我,卻也該明白我并非善茬,日后若想動我時,是該好好考慮的。”
碧藍似懂非懂的點頭,慕安然瞧著她懵懂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晌午過后,我想泡個花瓣澡,你去準備吧。”
碧藍應下后就出去準備,晌午剛過,慕安然就在凈房里舒舒服服滴泡上了澡,結果泡著泡著就睡著了。
等她被叫醒時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身子滾燙,嗓子也說不出半句話。
恰好蕭嵩剛進屋,瞧見這副場景也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回事,福安,快去叫府醫。”
不多時,府醫提著藥箱子就跑了進來,把脈過后神色如常地說道:“慕庶妃這是受涼發熱了,我給開個方子喝下去就沒事了。”
慕安然覺得不對勁。
她這幾天一直都活蹦亂跳,天氣又沒有什么不正常,就因為泡了一會熱水澡就受涼發熱?
騙鬼呢?
【系統,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陷害我?】
【宿主對不起,我這里只能幫忙查看與孩子有關的事宜,其他事情愛莫能助。】
這TM什么玩意兒?
慕安然暴躁。
眼見著碧藍拿著開好的藥方就要去煎藥,慕安然掙扎著拽了拽蕭嵩的衣袖。
聲音嘶啞地說道:“王爺……那水肯定……有問題……”
蕭嵩被她燒得通紅的臉和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待看向她充滿祈求的雙眼時,還是吩咐福安去宮里請個太醫出來。
半個時辰后,福安帶著太醫一路小跑進來了。
請安之后太醫先搭脈,隨后又詳細詢問過前因后果之后直接就去浴桶里檢查了半晌。
“回王爺的話,這桶水里被人放了大補的東西,雖然不是毒物,但也能要了人命。”
蕭嵩皺眉,“既然是大補的東西又怎么會要人命?”
太醫解釋道:“我瞧著這位貴人的身子有些虛弱,這種情況下在泡澡水里放大補的東西,非但不能補身體,反而會將身體刺激得更加虛弱,這便是虛不受補。待貴人出水之后,溫度驟熱驟冷就會瞬間掏空身子。當然,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這還是不是最要命的?”蕭嵩皺眉。
太醫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種病癥最歹毒的地方就是會讓病人看起來是受冷發熱,一旦按著這個方子開藥,便會加大病人的虛弱,用不了幾日就會身亡。”
慕安然閉了閉眼,奶奶的,她才來三天,就有人奔著要她命使勁了。
這個劇情進展的是不是太快了點。
蕭嵩壓著怒氣道:“可有法子醫治?”
太醫道:“王爺放心,待臣開個方子,這病三五日也就徹底好轉了。”
蕭嵩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太醫了。”
說完,福安將太醫帶下去開方子。
太醫前腳剛出屋,蕭嵩一腳就踹在府醫的胸口上。
“廢物東西,還敢信誓旦旦說這是風寒,究竟是你醫術不精還是受人指使?”
府醫被踹得差點要了老命,爬起來就開始不住地磕頭。
“王爺饒命,是奴才醫術不精……”
“陳遠,將他和燒熱水的人全部扣押審問。”隨即看了眼院子里噤若寒蟬的奴婢們,“除了近身伺候的人,臨安院里所有人也都帶去刑房審問。”
陳遠領命,將人都帶了出去。
蕭嵩坐在床邊坐下,慕安然拽著他的衣袖,一雙眼似小鹿般可憐兮兮地看著對方,直將他看得心里發酸。
“你且養著,本王會為你主持公道。”
說完,蕭嵩心情復雜地離開了臨安院。
當夜,前院燭火一夜未滅。
次日一早眾人請安時,蕭嵩滿身肅殺之氣地走了進來,不去看任何人的臉色,只是寒著一張臉坐了下來。
“昨晚臨安院之事,想必大家也都聽說了吧?”
眾人互視一眼,誰都不敢開口說什么,許氏見狀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后院出了這事,都是妾身管理不力才導致的,妾身愿意受罰。”
蕭嵩冷冷地注視著她,“你是該受罰。”
許氏詫異地看向他,“王爺……”
蕭嵩移開目光,環視一圈之后說道:“下手之人是臨安院燒熱水的婆子,陳遠去抓人時,她已經自盡了。但是在她的包袱里找到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想來是背后之人給的打賞。”
許氏皺眉,“慕庶妃才進府三日,有誰會要置她于死地呢?”
蕭嵩面無表情地注視了許氏半晌后才開口說道:“據調查,那婆子是從你院子里調去臨安院的,就在出事之前,有人看見你院子里的李嬤嬤曾私下里與她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