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著頭，視線落在我垂落的廣袖邊緣，不敢與我對視。蒼白的臉上沒什么血色，

只有耳根處泛起一點極淡的、不易察覺的紅暈?！拔摇?他似乎想說什么，

喉嚨滾動了一下，卻卡住了。攥著衣角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暴露著內心的緊張。

我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石窟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只有清粥微弱的香氣在空氣中浮動?！啊x謝姐姐的粥?！?他終于擠出幾個字，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帶著一種生疏的、小心翼翼的客氣?！班??！?我應了一聲，

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情緒。放下碗，轉身走向角落。這一次，在我盤膝坐下的過程中，

他便已捧起了碗，小口地喝了起來。目光偶爾會抬起，飛快地掃過我走向角落的身影，

又迅速垂下，落在碗中升騰的熱氣上。那緊繃的姿態，似乎又松懈了一分。

日子便在這種無聲的默契和極其緩慢的靠近中流逝。他不再需要掙扎著起身迎接，

當我端著碗盞進來時，他已經能靠坐在那里，微微頷首，低低地喚一聲“姐姐”。

雖然依舊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但那聲呼喚里的驚懼和不安，

正被一種生澀的、試圖恢復“常態”的平靜所取代。身體的好轉也帶來了更多的活動。

他開始嘗試著清理自己，用干凈的雪水擦拭臉上的血污和淚痕。

那身被撕裂染血的素白里衣早已無法蔽體，某日清晨，當石窟角落的陰影里，

無聲地出現一套嶄新的、同樣質地的素白里衣時，他捧著那柔軟的衣物，愣了很久。

指尖輕輕摩挲著衣料，然后極其珍重地換上。換好衣服，他走到石窟入口，迎著清冷的晨光，

笨拙地整理著衣襟，試圖撫平每一道褶皺。動作間牽扯到內腑的暗傷，讓他微微蹙眉，

卻依舊固執地將自己收拾得盡量齊整。仿佛這身衣服，便是某種無形的契約，

是他重新被允許存在的證明。這一日，風雪格外大。罡風卷著鵝毛般的雪片，

將整個千仞峰頂籠罩在一片混沌的白茫茫之中。石窟內也灌入了更多的寒氣，冰冷刺骨。

我端著剛熬好的、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