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破產清算”幾個字眼時，他心底那點看熱鬧的促狹瞬間被一種冰冷的現實感取代。

真的倒了？這么快？真的……是被他這幾句不咸不淡的“缺德”話咒倒的？

還是系統在背后操作了什么？那些舉報材料，那些財務漏洞，那些交易記錄……細思極恐。

還沒來得及細品這種復雜的心情，手機又嗡嗡震動起來。

屏幕上彈出來電顯示——一個本市的陌生號碼，但歸屬地赫然是市中心著名的私立貴族醫院。

“喂？”王朗皺眉接通，心下莫名有點慌。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和又帶著點程式化禮貌的女聲，聽得出是護士：“請問是王朗先生嗎？

這里是市中心協和醫院貴賓康復中心。這里有一位您的朋友，剛辦了入院手續，

住在單人間VIP6病房。他特別交代我們要聯系您，說是希望您方便時來探望一下。

這位先生名叫……張強?！?護士頓了一下，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

“另外……他還提了一句，他說……林先生也剛轉到隔壁的VIP5病房了。

”王朗：“……”張強？林海？隔壁？協和貴賓康復中心？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

讓王朗足足石化了五秒鐘。一股極其荒誕、混雜著幸災樂禍和毛骨悚然的情緒，

像冰水一樣從他的天靈蓋灌到腳底板。他抓起鑰匙，幾乎是沖出家門。

出租車疾馳在通往醫院的高架上，窗外城市飛速倒退。當王朗跟著指示牌，

一路找到那間掛著金色“VIP6”門牌的病房時，房門虛掩著。他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窗戶很大，陽光充沛。空氣里飄著消毒水和高檔香氛混合的氣息。病床上躺著一個人，

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那人聽到動靜，慢騰騰地轉過了頭。是張強。

那個幾個月前還在宏泰前臺對他頤指氣使、頭頂光亮的禿子。只不過現在的他，眼窩深陷，

臉頰松垮下垂，曾經油光滿面的富貴氣被一種死灰般的頹敗取代，連那標志性的光滑頭頂，

似乎都黯淡了不少，透著一股不健康的蒼白。他看見王朗站在門口，

那雙渾濁的眼睛猛地一亮，像回光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