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晧被貂蟬救出后,兩人一路騎馬奔逃至下邳城外,終于擺脫呂布追兵。
二人于山林間暫歇,彼時夜色如墨,寒風刺骨。伍晧身上多處傷勢未愈,此時更是筋疲力盡。
“公子別動。”貂蟬輕聲說道,自懷中取出一包藥粉,小心翼翼地為他敷上傷口。
伍晧盤膝運功,星辰訣溫潤醇和的內息在經脈中流轉,修復著受損的筋骨。正漸入佳境之時,一股極其陰寒歹毒的氣息,毫無征兆地自掌心勞宮穴逆襲而入!那寒氣如附骨之疽,陰冷刺骨,竟隱隱帶著九幽地府般的死寂之意,與他體內中正平和的星辰真氣格格不入,甚至產生劇烈沖突!
他猛地睜開雙眼,駭然望向正為他護法的貂蟬:“姑娘!你……你體內這是……九幽鬼掌的寒毒?!” 他精研武學,尤其對天下奇功異法知之甚詳,這陰毒霸道的特性,與典籍中記載的曹氏秘傳絕學“九幽鬼掌”留下的寒毒一般無二!
貂蟬神色微變,卻強作鎮定道:“不打緊,只是受了些內傷。”
伍晧眉頭緊皺,伸手搭上她的腕脈,運功探查之下,果見她五臟六腑間有一股如黑霧般的寒毒在緩慢游走,陰冷異常,顯然是中了曹氏絕學“九幽鬼掌”所留的寒毒殘余。此毒極為詭異,若不及時化解,終將侵蝕心脈,危及性命。
“是誰下的手?”伍晧聲音低沉,眼中寒芒乍現。
貂蟬輕輕搖頭:“可能是陳宮。他在營中設伏,我本已逃脫,卻被他偷襲得手。那掌勁陰狠,我雖勉強運功抵擋,但終究未能完全驅散。”
伍晧沉默片刻,緩緩道:“此毒非比尋常,在下曾聽師父說過,要對抗曹氏九幽鬼掌寒毒,需以純陽內力輔以天機閣‘日曜引’方可抵御,而根治之法并未曾說。眼下姑娘不宜劇烈動手,否則毒性會加速蔓延。”
貂蟬苦笑:“小女子現在連逃命都成了奢望。”
伍晧凝視著她,目光復雜:“姑娘為何要冒險救我?明知兇險,仍不顧一切……”
貂蟬抬起頭,眼神清澈而堅定:“因為我不能看著你死。”
此言落下,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響。
伍晧再傻,也明白貂蟬話中之意,況且他本就天資聰穎,又怎會不知對方的一番情意。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早就埋下眼前之人的倩影,只是他認為自己此番下山,江湖險惡,世道艱阻,不愿他人為自己犯險,但眼前這位姑娘,雖與自己只認識數月,卻舍命相救。此番恩德,若不報答,豈不成為忘恩負義之輩。
良久,伍晧才緩緩點頭,語氣堅決,“我會找到解毒之法,絕不讓姑娘有事。”
貂蟬尋得一處山洞,讓伍晧療傷。兩人相處了半月有余,或許這些天來,便是他們二人最快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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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伍晧傷勢漸漸康復,貂蟬心懷大義,她深知伍晧身負天命圖秘密,或許會是還世間太平的關鍵人物。為暗中相助伍晧,她決定勸說呂布與其同盟,于是,趁伍晧傷勢恢復,夜間熟睡時,悄然離開他而去,又回到了呂布身邊。她憑借著聰慧與口才,巧妙地向呂布分析利弊,曉以大義,呂布雖生性多疑,但迷于貂蟬的絕色,假意答應,把貂蟬留在身邊。
而劉備卻因呂布反復無常,此前曾多次背信棄義,奪了他的徐州等地盤,讓他損失慘重,且無立足之地,只得帶著家眷流離失所。劉備深知呂布乃心腹大患,若不除之,日后必成大害。再者,曹操勢力強大,劉備為求生存發展,認為借助曹操之力除掉呂布是個絕佳的機會,既能報往日之仇,又可在這亂世之中謀得一席之地,故而在簡雍等謀士的獻策下,權衡當下利弊,答應與曹操聯合圍剿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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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曹操與劉備合兵圍困呂布于白門樓,戰鼓擂響,殺聲震天。
呂布立于斷壁殘垣的白門樓頂,晚風帶著血銹和灰燼的氣息,吹拂他散亂的發絲。衣甲殘破,多處傷口汩汩冒著血泡,昔日虎步龍行的威儀被風霜刻下狼狽的印痕。然而那挺拔的身軀兀立如標槍,方天畫戟斜持身側,戟刃映著天邊最后一抹昏沉的血霞,竟有幾分凄涼的神光。
“哈哈哈……天下英雄誰敵手?我呂奉先!到頭來,竟被你們這些蛇鼠蟲蟻,設下羅網困死在這座破敗孤樓!”他雙目圓睜,環顧城下曹劉聯軍,目光如受傷猛虎掃視群狼,所過之處,縱是典韋、許褚這般勇悍之徒,也不由得心頭一凜。
那笑聲如金鐵摩擦,直沖云霄,震蕩得城頭碎石簌簌滾落,卻也含著一股窮途末路的凄愴。他低頭看向被綁縛于殘柱旁的貂蟬,只見她面色慘白,緊抿雙唇,眼神卻無半點乞憐,只有決然。呂布瞳孔微微收縮,似乎想說什么,卻終究化作一聲意義不明的冷哼。
“伍天云!”呂布怒吼,“你若再踏前一步,我就親手殺了她!”
伍晧立于陣前,抬頭望去,只見貂蟬衣衫凌亂,臉色蒼白,卻依舊倔強地昂著頭,眼中沒有絲毫懼意。
心如刀絞!
“呂布!”伍晧大聲喊道,“你若敢動她半根汗毛,我讓你尸橫白門樓!”
呂布冷笑:“少廢話!我只問你一句——你要她,還是要命?”
伍晧握緊劍柄,指節發白,心中翻涌如潮。他知道,若是貿然出手,貂蟬必有危險;但若不行動,她也會淪為呂布最后的籌碼。
就在此時,劉備策馬上前,低聲對曹操道:“孟德兄,呂布雖勇,然為人陰狠,反復無常,不可久留。不如趁此機會斬草除根。”
曹操瞇起眼睛,緩緩點頭:“玄德所言極是,孤深以為意。”
說罷,他揮手下令:“放箭!”
萬箭齊發,遮天蔽日,呂布大怒,舞動方天畫戟在身前形成一個紫光戟圈,將亂箭擋于身外。
混亂之中,伍晧借機施展“星辰九變,第二式——星移”,身形如流星般掠上城樓,瞬間來到貂蟬身前。
“快走!”他低聲喝道,迅速割斷繩索。
貂蟬剛想開口,卻見呂布怒吼著沖來,方天畫戟直劈伍晧后背!
伍晧轉身橫劍格擋,二人再度交鋒。可這一次,呂布已是強弩之末,招式遲滯,氣勢全無。
幾個回合下來,呂布被典韋、許褚聯手制住,呂布麾下張遼、陳宮等將也一一被捕,最終被五花大綁,扣押在白門樓城墻下。
刀斧手已至,手中那柄沉甸甸、寒光懾人的戒斧高高揚起。
便在此時,呂布猛地深吸一口氣,胸中虎豹雷音炸響,竟壓下城頭所有的喧囂:“吾乃飛將!九原呂布!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爾等宵小,也配斷吾頭顱?!”
他渾身筋骨畢露,仿佛要將最后一絲氣力凝聚,縱然束縛在身,那一瞬間迸發出的滔天氣魄,竟令握斧的劊子手手臂微顫。
戒斧挾著冷風和死亡的呼嘯落下!
“莫道人間無義氣——” 一聲斷喝未完,戛然而止!寒光閃過,血濺數尺!那顆曾經睥睨天下、讓神州英雄為之側目的頭顱滾落在地,怒目猶存,虬髯戟張,其威猛之姿,竟不似死物,直如沉睡的虓虎,那雙怒目正巧盯著站在伍晧身旁的貂蟬,貂蟬不禁手心滲出冷汗。
月光驟亮,清輝如練,靜靜地灑在這最后的西陲孤城。那桿曾攪動天下風云、飲盡英雄血的方天畫戟,也仿佛失去了魂魄主人的意志,“哐當”一聲重重砸在冰冷的青磚上,激起一片微塵。戟刃上一滴粘稠的血珠,順著紋路緩緩滑落,在地面摔碎成無數猩紅的星辰。
一時間,白門樓上下,靜得可怕。連戰場常聞的哭喊呻吟都似凝固了。唯有夜鴉的哀啼在尸骨堆積的荒野上空盤旋,將這末路英雄的隕落渲染得愈發蒼涼悲壯。
遠處,被捆綁著的張遼猛然閉上雙眼,虎軀劇烈一震,不忍看這故主屈辱身死的最后一幕,齒間咬碎了幾粒帶血的沙塵。
梟雄喋血,千古同悲,其氣勢之烈,其結局之慘,縱有萬般咎由自取,亦令山河為之惻隱。
陳宮因不認可曹操為人拒絕投降,寧死不屈,最終慷慨赴死。
張遼歸降曹操,被重用。
白門樓一役,宣告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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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曹操親自召見伍晧,夸獎他英勇無匹,欲要嘉獎賞賜,伍晧不以為然,并未接受。
曹操冷然看著伍晧,遞給他一塊泛著金光的碎片:“這是天命圖的一部分,據說能指引人尋得天命所在。只要汝愿意替孤護送糧船通過漕運道,這塊碎片便歸汝了。”
伍晧接過碎片,心中一動。他一直在尋找天命圖的線索,為了解開自己身世之謎,也為解除貂蟬體內的寒毒之源。
他沉默片刻,毅然道:“我答應你。”
曹操微微一笑:“很好。”
可誰也未曾察覺,在暗處,一雙雙冷漠的眼睛正在注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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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運道上,水流湍急,兩岸密林森森,仿佛潛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
伍晧帶著貂蟬登上糧船,望著遠處蜿蜒的河道,心中隱隱不安。
“公子覺得……曹操真的只是為了運送糧草?”貂蟬輕聲問道。
伍晧沉默片刻,低聲道:“他另有目的。”
糧船在漕運道的黑暗中悄然滑行,河水如濃稠的黑油,吞沒著槳櫓攪起的微弱聲響。兩岸森森密林化作巨獸伏臥,張牙舞爪地逼近水面,投下大片的、深不見底的幽影,仿佛隨時會從中撲出什么洪荒兇物。
伍晧按劍立于船頭,靈臺澄澈,不放過一絲風中異動。貂蟬緊依他身側,眉宇間帶著一絲憂慮與體內的寒意相抗。 突然!不是聲音先至,而是一股氣息!一股如同古墓深處掘開、混雜著陰濕地煞的血腥之氣,毫無征兆地自水底彌漫升騰!
船下的河水驟然變得異常滯重陰寒,連拍打船幫的水花都凝滯了一瞬。
未及驚呼,前方水面,“嘭!!!”
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
不是一道浪頭,而是一片河面如被巨鯨頂起,轟然炸裂!數十丈寬闊的河水化為沖天水幕,渾濁水珠夾雜著碎冰般的刺骨寒意,如暴雨般兜頭砸下,瞬間淋透船身,冰冷刺骨!
就在這潑天水瀑中央,一道如魔神般的魁梧身影破水沖天!
那身軀之雄壯,筋骨虬結,仿佛鐵水澆鑄,撐開的濕透布袍下肌肉賁張鼓脹。水珠順著他鐵塔般的身軀滾落,在月光下反射出冷硬的金屬光澤。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手中那一對奇形重兵——鑌鐵雙戟!那戟刃并非尋常雪亮,而是透著一種沉郁的暗紫玄光,開刃處寒芒內斂卻又殺氣侵人,隨著他臂膀的輕微抖動,水珠滑過刃口便無聲崩散成霧!
人影在半空中稍滯,冰冷的眸子如鷹隼鎖定了船上的伍晧,目光銳利得似能穿透血肉!
正是曹操麾下第一猛士——“古之惡來”典韋!
他并未厲聲咆哮,只是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如猛獸撲食前警告的、滾雷似的“嗬……嗬……”喘息,一股狂暴無匹、摧山坼岳的凜冽殺機,便如無形的海嘯,挾著水汽的陰寒,排山倒海般壓向小船!
小船在這股非人的氣魄沖擊下劇烈搖晃,船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岸林中所有蟲鳴鳥語瞬間死寂,仿佛連整個漕運道的水流都被這兇神臨世的氣勢所凝固!
伍晧瞳孔驟然縮成針尖!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冰凍!他甚至來不及回頭叮囑貂蟬,本能驅使他將她往身后猛推。長劍嗆然出鞘!一道清冷的星芒在身前綻開!
“典韋!”
而就在清喝破開凝滯殺意的瞬間,那雙持著鑌鐵重戟的身影,已如一座傾倒的山巒,裹挾著漫天未落的水雨,挾著劈開一切的萬鈞之力,朝著伍晧當頭砸下!鐵戟破空,發出刺耳欲裂的、如同地獄冥河翻涌的厲嘯!
劍光劃破水面,鐵戟劈開空氣,兩人兵器轟然碰撞在一起!
“鐺!!”
巨大的撞擊聲回蕩在河面上,河面激起數丈巨浪,運糧船激烈晃動,驚飛了岸邊的群鳥。
戰斗剛剛開始,便已殺機四伏。
貂蟬站在船尾,望著兩人激烈交手的身影,忽然感到胸口一陣劇痛,體內寒毒再次發作。
她咬牙忍耐,卻忍不住伸手按住心口,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猛地抬頭,望向前方黑暗的河道深處,仿佛那里藏著唯一的答案。
然后,她的視線落在伍晧背影上。
他正與典韋激斗,劍勢凌厲,星辰訣真氣流轉周身,每一擊都似星隕墜地,威力驚人。
可就在這時,典韋忽然暴喝一聲,雙戟交錯,身形躍至半空,使出一招“墮天”,兩道森然藍光猛劈而下!
伍晧倉促舉劍格擋,卻被震退數步,腳下一個踉蹌,幾乎跌倒。
貂蟬心頭一緊,正欲上前相助,卻發現自己的腳步已經沉重如鉛,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
“寒毒……加重了……”
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站穩,雙手顫抖地按住胸口,試圖壓制體內肆虐的陰寒之氣。
這時,伍晧忽然轉身看向她,眼中盡露擔憂之色:“姑娘撐住,我很快就解決他!”
可話音未落,典韋已欺身而上,鐵戟橫掃而來!
伍晧來不及閃避,只能硬接這一擊。
“轟!!”
兩股力量相撞,激起滔天浪花。
貂蟬瞪大雙眼,看到伍晧被震得連連后退,嘴角溢出血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忽然想起一事——
“不對……九幽鬼掌的寒毒……不該出現在我體內……陳宮非曹氏之人,怎會習得九幽鬼掌?……除非……”
她猛地意識到什么,臉色驟變。
可還未等她細想,伍晧已再次沖上,劍光如電,直指典韋咽喉!
“星辰劍法,第七式——北斗歸位!”
劍氣縱橫,勾勒出宛如北斗星座的七點星光,星光璀璨,天地仿佛為之失色。
典韋怒吼一聲,雙戟交叉成十字,使出一招“拔山”拼盡全力抵擋。
“砰!!”
兩人同時倒退數步,各自吐出一口鮮血。
局勢陷入僵持。
貂蟬喘息著,艱難地抬起眼簾,望著伍晧那道孤獨而堅定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沖動。
她喃喃自語:“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天命之路……”
下一刻,她忽然抓住胸口衣襟,指尖冰冷,眼中浮現出一抹驚駭。
因為她清楚地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