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弟，喝杯茶？”
鐘晦韜約我在一家會員制茶館見面，包間雅致，檀香裊裊。
我端起茶杯，做了個樣子。
“鐘先生有話直說。”
他笑了笑：“陸老弟如今可是紅人，霽月基金會的大手筆，業內誰不羨慕？”
“過獎。”
“聽說陸老弟和顧小姐，鬧了些不愉快？”他話鋒一轉，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
我放下茶杯：“鐘先生想說什么？”
他轉了一下手中佛珠：“《星瀾》那樣的作品，若是再有，顧小姐怕是承受不起第二次打擊。薇尚國際，也一樣。”
話里有話，他在試探，也在暗示他手里有顧晚璃的其他把柄。
他是想拉攏我共同對付薇尚？還是覺得我會為顧晚璃再犧牲一次？
“我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我起身，“茶不錯，多謝款待。”
他依舊笑著，目送我離開，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回到工作室樓下，一輛張揚的紅色跑車堵住了入口。
顧晚璃靠在車門上，摘下墨鏡。
“陸硯修。”
物業攔著她，她進不去。這是我提前打過招呼的。
“有事？”我站定，隔著幾步的距離。
她踩著高跟鞋走近幾步。
“我們談談。”她的語氣，不似以往那般盛氣凌人。
“沒什么好談的。”
她突然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揚了揚：“鐘晦韜長期收受巨額賄賂，操縱藝術品拍賣價格，打壓異己。這里面，是全部證據，錄音，賬本，一應俱全。”
我的心猛地一跳。
這正是沈清晏需要的。
“條件。”我看著她。
“放棄和霽月基金的合作。”她盯著我，“回到我身邊，我們復婚。”
荒謬。
我差點笑出聲。
“不可能。”
她的臉色白了白，咬著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那……給我一個機會，一個修好的機會，行不行？”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卑微，甚至哀求。
我看著她，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女人。
心中百感交雜。
就在這時，沈清晏從我身后的陰影里走出來。
“顧小姐，這些證據，我想霽月基金會更需要。”她伸出手。
顧晚璃臉色一變，手往回縮。
沈清晏微微一笑：“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金承宇，是你那位新未婚夫吧？他其實，一直是鐘晦韜的人。”
顧晚璃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她踉蹌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清晏，又看看我。
最終，她什么也沒說，猛地轉身，鉆進跑車，引擎轟鳴著，狼狽逃離。
沈清晏從地上撿起掉落的U盤，遞給我。
我沒有接：“你處理吧。”
她點了點頭：“鐘晦韜的藝術生涯，到此為止了。”
果然，霽月基金會的隱藏能量也不小。
證據移交警方，配合媒體曝光，雷厲風行。
鐘晦韜商業賄賂、欺詐、洗錢數罪并罰，很快被判處重刑。
藝術圈為之震動。
判決當日，我準備從法院側門離開，卻被蜂擁而至的媒體堵個正著。
鎂光燈瘋狂閃爍。
人群中，顧晚璃沖了出來，不顧一切地擠到我面前。
她身后，是無數直播的鏡頭。
“陸硯修！”她喊著的名字，“硯修！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她抓住我的手臂，神情癲狂：“只有你的設計才是我靈魂的映照！《共生》應該是我們的！是我們兩個人的！”
全網直播。
我感到一陣眩暈，憤怒和屈辱瞬間沖垮了理智。
站在圈外的金承宇，臉色鐵青，隔著人群，我都能感受到他幾乎要殺人的目光。
“顧晚璃！”我甩開她的手，每一個字都裹著寒霜，“覆水難收！藝術和情感，都無法回頭！請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她哭喊著，還要撲上來。
為了脫身，也為了徹底斬斷這荒唐的一切。
我對著鏡頭，一字一句：“顧小姐，請自重。我已經，心有所屬。”
沈清晏帶著保鏢迅速上前，將我護在中間，隔開媒體和失控的顧晚璃，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