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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啟川神色恍惚,沈玉依偎過來,嬌聲說怕。
他摟緊沈玉,冷眼掃過黎璃,“扔去后山入土!”
隨后溫柔道:“玉玉,礙眼的東西沒了,以后沒人能傷你分毫。”
沈玉佯裝欣喜萬分,卻掩下眼中的噬毒。
一周后,霍家主廳燈火通明,慶賀鏟除叛徒。
沈玉戴著新項鏈,笑得像只饜足的貓。
“霍爺威武!沈小姐才是真命天女!”
“璃姐......呸,那叛徒死得好!沈小姐您受驚了!”
霍啟川舉杯,意氣風發。
可酒入喉,卻莫名寡淡。
視線掃過角落,那曾是黎璃站著的位置,如今空著。
盡管失憶了,但他知道她確實把霍家整頓得很好,可惜了,是個叛徒......
一絲煩躁涌上。
“啟川?”沈玉敏銳地察覺他走神,纖手覆上他手背,“想什么呢?是不是累了?”
她晃了晃項鏈,“你看,這鏈子我戴著好看嗎?換個喜慶的戴戴~”
霍啟川看著那鏈子,腦中閃過黎璃撲向它的畫面,心頭猛地一刺。
他下意識皺眉:“摘了吧,不好看。”
沈玉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更緊地貼上來:“好嘛,聽你的。只要你高興,我什么都愿意。”
她岔開話題,用嬌嗔將他心頭那點涼意捂了回去。
幾天后,霍啟川在書房處理事務。
黎璃死后,周勛竟也離奇失蹤,許多原本由他們經手的線頭變得混亂。
他煩躁地揉著眉心,手下阿泰遲疑地進來。
“霍爺,有件事......有點怪。”
阿泰聲音壓得很低,眼神閃爍,“周勛......失蹤前,好像在查沈小姐。”
霍啟川眼神驟然銳利:“查什么?”
“就......就是那次青幫偷襲刑房前,周勛私下調了外圍幾個兄弟,問他們最近有沒有見過生面孔接近安全屋附近......還問,問過沈小姐那段時間的行蹤......”
“胡說八道!”霍啟川猛地拍桌,“周勛跟了老子多少年?他查玉玉?證據呢?”
阿泰冷汗下來了:“沒、沒確鑿證據,就是兄弟們的口風......而且,周勛他......兩天沒見了!”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推開。
沈玉端著參湯進來,“啟川,怎么了發這么大脾氣?阿泰,你又惹霍爺不高興?”
她放下湯碗,走到霍啟川身后,柔.軟的手替他按著太陽穴。
霍啟川的火氣被她澆滅大半,但仍沉聲道:“阿泰說周勛失蹤前在查你。”
沈玉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眼圈瞬間紅了。
“查我?他查我做什么?黎璃死了,周勛被她救過,他恨我,想栽贓我是不是?他是不是被青幫收買了,故意失蹤好攪亂幫里,離間我們?”
她淚水漣漣,,“啟川,我好怕......是不是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看著沈玉梨花帶雨的臉,霍啟川心頭那點疑慮瞬間被心疼取代。
他將沈玉摟進懷里,怒斥阿泰:“滾出去!再敢胡說八道,老子拔了你的舌頭!周勛?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給我找!找到直接按叛徒論處!”
他選擇性地忽略了周勛多年忠心,只記得他在最后仍為黎璃說話。
沈玉在他懷里,嘴角勾起。
深夜,霍啟川被噩夢驚醒。
夢里,黎璃渾身是血,死死瞪著他,她無聲地質問:“為什么不信我?”
而沈玉在一旁,笑得詭異。
他猛地坐起,一身冷汗。
身邊沈玉不見蹤影。
霍啟川心緒不寧,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向書房。
他想翻翻黎璃處理過的最后幾份文件,似乎想抓住點什么。
剛走到書房外的小廳,卻瞥見偏廳儲物間有微弱的火光。
他心頭一凜,悄無聲息地靠近。
虛掩的門縫里,他看見沈玉穿著睡袍的背影。
她正蹲在一個鐵盆前,將一疊紙一張張點燃。
霍啟川瞳孔驟縮,正要推門喝問,沈玉似乎燒完了最后一張,迅速用腳踩滅火星。
就在這時,沈玉似乎感覺到什么,猛地回頭。
看到門口的霍啟川,她臉上血色盡褪,“啟......啟川?你怎么醒了?”
霍啟川死死盯著她,眼神復雜難辨,“你在燒什么?”
沈玉眼淚說來就來,撲進他懷里:“我......我夢到黎璃姐姐渾身是血來找我......我好害怕,就想起老家燒點紙錢安撫亡魂的習俗......對不起啟川,我不該信這些,更不該半夜弄這個嚇到你......”
她身體顫抖,哭得情真意切。
霍啟川抱著她,身體僵硬。
盆里的灰燼冰冷,懷里的人溫.軟。
周勛的失蹤、阿泰的匯報、盆里的灰燼、黎璃的控訴......
無數碎片在他腦中沖撞,頭痛欲裂。
他低頭看著沈玉哭紅的眼,那句質問卡在喉嚨里。
最終只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回去睡吧。”
疑慮的種子,卻已在他心底悄然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