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畫面與現實交錯重疊，讓我分不清身處何方。手指無意識地滑動著通訊錄，

在"媽"這個聯系人上停留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撥通。就在這時，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悠長的鳥鳴，像是老家屋檐下燕子歸巢時的啼叫。我猛地推開窗戶，

潮濕的夜風灌進來，帶著遠處河道的腥氣。樓下空地上，一個佝僂的身影正彎腰撿拾著什么，

月光落在她花白的頭發上，泛著淡淡的銀光。"奶？"我脫口而出的瞬間，

聲音卻被夜風撕碎。樓下的人影動了動，緩緩轉過身來。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在月光下清晰無比，

眼眶凹陷處還積著未干的淚痕——分明是已經去世三年的奶奶。我跌跌撞撞沖下樓梯，

石板路在雨后的夜色中泛著青灰。奶奶就站在槐樹下，手里攥著那只褪色的毛絨兔子，

眼神里滿是慈愛。"贊兒，你咋又瘦了？"她的聲音像三月的春風，輕輕拂過耳畔。

我伸手想要觸碰她，指尖卻穿過虛幻的衣襟，只摸到濕潤的空氣。"奶，

你不是..."喉嚨哽住的瞬間，奶奶已經坐在了我小時候常玩的石凳上。

她撫摸著兔子耳朵上的補丁，絮叨著："這兔子眼睛掉了一顆，我補了三天三夜才縫好。

"月光順著她手中的針線流淌，在石桌上匯成一條銀色的溪流，

溪水倒映出無數個重疊的奶奶——有年輕時在灶臺前忙碌的身影，

有送我上學時佇立在村口的模樣，還有躺在靈堂里安詳的遺容。"贊兒，

你說城里掙大錢苦不苦？"奶奶突然抬頭，渾濁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我望著她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那些血管像蜿蜒的溪流，將歲月的滄桑刻進肌膚的褶皺里。

喉嚨里的話堵得生疼，我蹲下身，把頭埋進她單薄的膝蓋，就像小時候受委屈時那樣。"奶，

我想買你一天。"我哽咽著說出這句話時，奶奶的手突然變得溫熱。

她掏出手絹的動作依舊緩慢，但遞來的不再是紙幣，而是一塊溫熱的烤紅薯。"餓了吧？

灶膛里煨著的，我偷偷藏了一塊。"紅薯的甜香混著柴火味鉆進鼻腔，我咬了一口，

燙得直...